七年六审，数千万元工程款之诉到底怎么判？(2)

2015年12月30日，宝山区法院经审理，依照《合同法》《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的相关规定，做出(2014)宝民三(民)初字第759号和760号民事判决：判决被告宝冶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向原告凯京公司支付工程款941.68万元及利息，向原告美峰公司支付工程款1193.07万元及利息。

宝山区法院认为，宝冶公司与南亚公司、必成公司签订《工程合约书》后，将工程分包给凯京公司、美峰公司所签订的《建筑安装工程施工分包合同》应认定为无效合同。虽然分包合同为无效合同，但根据相关规定，凯京公司、美峰公司的主张仍参照合同约定。凯京公司、美峰公司认为应按"江苏现行定额"作为计价标准，没有合同依据。本院采纳按照南亚公司、必成公司与宝冶公司约定的"固定单价"作为计价标准计算总包价，再根据分包合同第5.6条计算分包结算价。根据系争工程的实际情况，以鉴定意见为依据，兼顾公平原则，酌情确定宝冶公司与凯京公司、美峰公司的系争工程造价分别为3259.52万元、3881.06万元，扣除甲供材料税、已付工程款及总包管理费等后，即做出上述判决，原告的其他诉讼请求不予支持。

这一被指取其"鉴定折中价"的一审判决，原、被告双方均不服，上诉至上海市二中院。2016年9月28日，上海市二中院以"认定基本事实不清"为由，裁定撤销一审法院的民事判决，将案件发回宝山区法院重审。

2017年8月10日，宝山区法院做出(2016)沪0113民初17434号、17435号民事判决。判决被告宝冶公司向原告凯京公司、美峰公司分别支付工程款51.37万元、21.32万元以及利息。

法院重审时采纳了被告宝冶公司的意见，即按南亚公司、必成公司与宝冶公司约定的"固定单价"作为计价标准计算总包结算价，再根据分包合同计算分包结算价。鉴定意见可作为确定工程造价的依据。关于鉴定中的争议项目，重审时被剔除了，未计入总价。故只按照鉴定的系争工程造价，扣除前述的相关费用后，有了这一前后惊人的悬殊判决。

凯京公司、美峰公司不服，又上诉。2017年11月8日，上海市二中院经书面审理，分别做出了(2017)沪02民终9570号、9246号两份维持原判的终审判决。

该终审判决书显示，二审审判长、审判员及代理审判员三人，与二中院做出发回重审裁定的三名法官一致。也就是说，二中院受理上诉后将案件又交由此前裁定发回重审的同一法官审理。原告反映，向二中院请求该法官回避，但未果。

凯京公司、美峰公司随后提出的再审申请，获得了上海市高级法院的支持。2018年9月18日，上海市高级法院做出了(2018)沪民申1145号、1146号两份民事裁定，指令上海市二中院再审本案。

2019年1月4日，上海市二中院经再审，做出了(2018)沪02民再91号、92号民事判决，分别撤销本院(2017)沪02民终9570号、9246号民事判决及宝山区法院(2016)沪0113民初17434号、17435号民事判决。宝冶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向凯京公司、美峰公司分别支付工程款179.8万元、155.81万元及利息。

申诉：事实不清与诉项漏审

"一审原判，是'折中'的，判决被告向原告分别支付工程款941.68万元、1193.07万元及利息。而经过数年的诉讼，上海市二中院居然判决被告向凯京公司、美峰公司分别支付工程款179.8万元、155.81万元及利息。对于这样的再审判决，我方依然不服。"唐董事长对媒体说，"本案存在较多问题，我们还在申诉。"

唐董事长认为，再审法院单方面以宝冶公司口径做出的鉴定结论为判案依据是错误的，以宝冶公司口径所做的鉴定意见书，漏评了基桩工程、漏算了安全生产费等。尤其是，再审法院未对争议项目及少算漏算进行审理，这是没有道理的。还需说明的是，一审重审时，虽然原告多次向法庭申请鉴定单位出庭说明争议项目和基桩工程少算漏算等相关问题，但法庭未允准，致使本案连基本事实都未能查清。事实查不清，又怎能做出公正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