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观察:昔日“药企一哥”哈药11亿打水漂始末(4)

这仿佛是对昔日成功的“路径依赖”。不同的时代需要不同的保健品。物质匮乏、营养短缺的时代早已过去,这也是补钙补锌等传统产品难以匹配当下需求的原因。

吴清功认为,哈药应该提醒自己的是,这些产品在从前短缺,今天却是过剩的。如今想要把营销做好,不是不可能,而是得找到短缺的、消费者需要的产品;反之,如果没有研究好新的需求,想要昨日重现,很难。

被称为“哈药教父”的刘存周,在离开哈药后,曾在2004年现身于当时云南白药控股股东——云南医药集团有限公司的改制重组中,担任后者的董事,似乎找到了符合自己意趣的所在。混改后的云南白药,锚定药品和消费品,被业内认为定位清晰,云南白药牙膏等一系列消费品靠营销、广告拉升了市场,也准确找到了市场需求。

而哈药的市场定位,却逐渐面目模糊。

失败由谁来负责

整个中国制药业正在从仿制向创新过渡,从哈药这类老牌企业既往的体制来看,做创新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风险较大,万一失败由谁来负责。

创新药不是国内大企业擅长的领域。徐海瑛在2019年梳理了过往十年哈药的历程,认为事实上就没有上市特别重磅的品种,“有两个1.1类新药在临床试验,但是太少了,宽度不够”。

这也是所有国资药企心照不宣的难题。新药动辄十年、十多亿元的投入很难承受,退一步说,即便是me-too、me-better这类有迹可循的“新药”,对一个以前没怎么做过新药研发的企业,风险也不小。

“毫无疑问,药物创新是必须要布局的,只不过我们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徐海瑛说,任何公司都得先清楚自己的根基是什么,哈药的三分之二是OTC(非处方药),三分之一是处方药,以仿制药为主,“这决定了哈药不可能断崖式把根基丢掉,这没有任何道理”。

吴清功也不建议混改刚完成不久的企业直接上手开发新药,原因在于,这些混改企业缺乏创新团队,对新药开发并不熟悉。

吴清功的提议是,混改药企手握资本,可以用并购创新公司的方式去进入新药领域,对比较靠谱的新药公司进行整合、并购,做新药的商业化。

大企业直接购买创新药的专利进行开发,也行得通,也有案例可借鉴。石药集团曾以5000万元从中国医学科学院手里取得了一类新药恩必普的专利,继续开发,2005年上市后,迎接它的却是“一类新药卖不出一类价格”的尴尬,亏损持续近五年后才盈亏平衡。到2013年,恩必普的销售额达到10亿元,利润4亿多元。

此案例对石药集团向创新药转型的摸索帮助很大。经十多年的调整,石药集团的原料药与制剂药的销售比重由原来的7∶3,变为2∶8。

一位从事药物研发的专业人士告诉《财经》记者,目前很多传统制药企业已经开始筛选新药品种,请专业团队做一些评估以及费用测算,很多外界印象中非常传统的老药企也在主动寻求新药,一些老药企的负责人会直接过来说,“不做新药肯定是不行的”。

逐渐过渡到新药,并不是完全没有经验可循,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20年前哈药股份明星光环尚未消退时,命运交错,另一家国企经股份制改造后更名恒瑞医药,在2000年初登陆资本市场。截至2020年7月2日收盘,恒瑞医药在A股药企里市值最高,至今也是其中投入研发费用最高的。

其实,到2020年,中国药品市场已经分化,即便是从事创新药这一行,也只有进展到头部的企业才有机会享受资本的红利。

哈药股份的新药之旅前景不明,还没有公布更多细节。2019年年报,哈药股份仅称,公司推进仿制药和创新药产品的引进与合作,重点关注那些能短期内改善产品线的项目,没有公布新药情况。

从有实力的研发机构中买入一些新药品种,在医药圈最受青睐。上述药物研发人士观察到,这类创新药研发项目呈现持续增加的趋势。不仅是哈药,一批大型药企已经行动起来,将这类创新药作为开发的重点。

老牌制药企业借助投资并购,的确是一条见效快的路,无论是收购新药项目还是对心仪公司的股权投资。不过,哈药和GNC的经历,称不上是互相成就。所有成功的前提是选对合作对象,在正确的时间做出正确的决定。

徐海瑛的期待是,哈药能在战略方向正确和日常运营的效率之间,找到一个最佳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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