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观察:昔日“药企一哥”哈药11亿打水漂始末(3)

一个新方案在2019年7月出现,即引入新的战略投资人,分散老股东的股权。新的战略投资人,是重庆哈珀股权投资基金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有厚朴系背景。厚朴投资是2007年组建的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近两年颇青睐国企混改的机会,今年4月,还意图参与格力电器(000651.SZ)的混改大戏。

因作风一向低调神秘的厚朴系的加入,最终,2019年哈药集团和哈药股份都成了无实控人的公司,原有的实控人哈尔滨市国资委,从控股地位退居为参股。

哈药集团的5人董事会为厚朴系增加了一席。徐海瑛的看法是,一个多元化的董事会有它的好处,固然有可能在重大议题上,大家认识不一致时,需要更多的讨论、争论、妥协来达成共识;但董事会成员们各自的视角和资源,重大决策能做更加周全的考量,这也是有价值的一面。

徐海瑛分析,哈尔滨市国资直接指挥哈药的情况预计会减少。2019年混改时,“公司也正和地方国资沟通,由于后者依然与中信资本并列哈药集团的第一大股东,所以哪些数据需要上报,地方国资享有哪些股东权利,仍要讨论”。

厚朴系参投哈药一年,跟随哈药经历了2019年净利润下降、疫情期间向武汉捐赠双黄连、GNC重组等一系列事件,目前还未对外显露出更多动作。

按照以往经验来看,混改后的这类公司日常经营仍然很难脱离惯性,与完全市场化组建的公司仍有不同之处。

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邓峰的建议是,国资可以只担任企业财务投资者的角色,企业实际控制权则交给其他市场化战投机构。

“如果仅仅是在短期内1+1组合起来,企业混改后依然没有未来。”吴清功的建议是,参与混改的各方组成一个新公司,一定要考虑到企业的中长期发展布局,做新项目、新产品或并购企业。

寻找翻盘机会

面对2019年的成绩单,徐海瑛对《财经》记者直言,“我们不用讳言,过往五年的业绩在连续下降。所以短期的任务就是业绩的止跌回升,这是最急迫的事。”

混改结出的果实,没能立刻救起哈药的业绩。哈药股份在2019年的营业收入涨了9.35%,达到118.25亿元,但净利润较上年缩减83.88%,仅为5581.21万元。

多位投资人向《财经》记者提到,中国整个制药工业将不会再有高收入、高利润的时代,回归到大工业制造业的稀薄利润水平,无可避免。

手握1816个药品批文、77个保健品批文的哈药股份,看上去家底雄厚,但主营产品陈旧。

遭逢这样的时期,哈药面对的难题,也是中国老牌药企共同的。整个中国制药行业都是以仿制药为主,而仿制药盈利空间被环保、原料的上涨分摊了,而保健品又面临升级换代、与竞品拼价格,这些一年一年加重,好像温水煮青蛙。

与此同时,仿制药的游戏规则改变了。国家药监局2016年推进仿制药一致性评价,要求仿制药质量与原研药的药效达到一致,由此约5000家中国仿制药企进入淘汰赛。

新规出来三年后,直到2019年7月,哈药才公布了第一款通过一致性评价的药物蒙脱石散;11月,公布了第二款药盐酸二甲双胍片,但此时这个药品在中国已有9个生产厂家、10个品规通过了一致性评价审批。想大规模进入医院,未来需通过国家药品集中采购,可按照此前的惯例,集采最多一个药品品种选三家生产企业,可见哈药的这个品种后续的销路必得“过关斩将”。

哈药的这种“滞后”,令外界难免担忧。

仿制药是大多数中国药企的命门,即便是以创新药标榜的恒瑞医药的营收也有超过八成来自仿制药。老牌药企的一个出路是,若能提供全国乃至全球高水平的仿制药,做到高质量、低价格,仍有利可图。

吴清功对《财经》记者分析,老牌药企若能依靠生产工艺的提升,争取成为某个药品在全国的前三家制造商——一旦这个构想能实现,随着政策对中国近5000家制药企业市场空间的挤压,药品制造能力不过关、成本太高的企业逐渐退出市场,老牌药企提高市场占有率,也足以养活企业一段时间了。

哈药的乡亲——东北制药,资格更老,属于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制药业的“四大家族”之一,也有过濒临破产的时刻,2018年,东北制药混改,引入民营企业方大集团作为战略投资者。2019年,东北制药在原料药和制剂的部分,收入仍在增长。这显示出,若药物生产制造可以做到规模效应,优质优价,也可以铺开国内乃至海外市场。

除了入股GNC,哈药还试图在已有的品种中,找到最具潜力、能够快速上量的药品,称之为现有品种的“再定位”。2020年伊始,哈药旧日的两个高光保健品,新盖中盖牌高钙片、葡萄糖酸钙口服液又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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