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易媒体:云集吸金效应,社交电商凶猛(3)

星瀚资本创始合伙人杨歌认为,电商巨头入局的主要原因在于,早期它们主要面向一二线城市发力,近年则纷纷拓展下沉市场;而支付、物流、供应链的逐渐成熟和标准化,大大降低了搭建一个规范供应体系的成本,原先只有大公司才能做的事,如今中小公司也可以做。

地处杭州市余杭区仓前街道的梦想小镇,是一个正式启动于2014年9月的青年创业基地。初创会员制社交电商“袋鼠兜兜”2018年11月创立于此。创始人樊欣是位阿里老兵,后来曾任微盟COO兼微商事业部总经理。

对于云集模式的平台,外界已有各种声音,而且对于樊欣来说,他实在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但即便如此,他仍非常看好这一方向,认为自己大有可为。

“行业的草原那么大,云集已经是头很大的牛了,但他只在那边吃一小块草,我们在这边,也许未来都很难碰到一起。”樊欣对《中国企业家》如是说。

有此想法的,绝非樊欣一人。

据《中国企业家》不完全统计,仅2019年5月,就有驼小铃、桃库存、麦店等多家类似的新兴平台孵化上线。至于楚楚推、爱库存、达令家、蜜芽plus、网易推手、云品仓等平台则早已入场。

5月下旬,阿里悄然上线的淘小铺,引发行业较大关注。

淘小铺采用了类似云集的S2B2C模式,但分销层级被控制在一级。虽模式不尽相同,但肖尚略却为此感到欢欣鼓舞。在获知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发出了一条朋友圈动态:“来了一位真正有实力的陪练,到齐了,欢迎携手同行。”

入局企业不断增多,相应法律风险是否因此淡化,甚至已经不存在了呢?《中国企业家》在采访中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在2017年接受处罚前后,云集对涉嫌三级分销的模式进行了整改,从形式上避开了监管红线。它的做法是,用云币代替邀请付费会员的返现,并增设了所谓第三方服务商模块,将面向店主的销售提成,转变为平台对外包公司发放的劳动报酬。虽然肖尚略本人,以及张良伦、李潇均认为,已通过上市考验的云集,在模式上已经很安全,但细究可知,该第三方服务商仍多有疑点。

夏娜坐标山西太原,是一位贝店店主。据夏娜介绍,依据贝店规则,用户购买398元“礼包”即可成为店主,贝店目前共有V1~V3三个店主等级,每邀请1位分店主,店主就能获得100贝币的培训费,培训费可抵扣等价现金使用,升成V3店主后,可额外获得旗下分店主20%的收益。

环球捕手砍掉了会员费这一硬性要求,代之以用户累计消费300元以上,即可享受会员福利,同时分销层级控制在两级,一些无节制秀收入的服务商被封了账号。

“我们做的是对上下游和消费者有利的事,不是投机取巧、伤天害理的事。”李潇称,“涉传”指控是因为法律滞后,这个问题迟早会解决,目前从每日一淘,到小红书的小红点,裂变分销已成行业标配。

尽管如此,大量同类模式公司的创始人,以及已投资此类公司的投资人,对媒体有关“社交裂变+分销”模式的采访,仍异常警惕。

《中国企业家》先后联系多家相关投资机构,其中包括IDG资本、高榕资本、创新工场、顺为资本等,这些机构及其主导对应项目的投资人,绝大多数先后以各种方式拒绝了记者的采访请求。

但资本的加码仍在持续。

京都律师事务所律师张启明对互联网平台合规问题有着深入研究。张启明认为,以云集、贝店、环球捕手为例,它们的模式在经由调整之后,确实难于定性;此外,《禁止传销条例》是2005年通过并施行的,距今已很遥远,对于互联网新业务模式的判定,早前立法也不见得成熟,还需要在实践中再发展。

上海大邦律师事务所律师游云庭表示,对层级合法的社交裂变行为,政府不予干涉,微信的某些封禁动作,事实上是为了净化腾讯内部生态,并非执法属性;但对于多层级返利,国家必然会监管,“所以分销的核心是层级”。

游云庭称,云集上市后,一些小企业看到政府没有进行阻拦,觉得相关政策是不是有了松动,便开始浑水摸鱼,做一些类似传销的活动,进行高利润多层级的分享。在他看来,若云集上市后,合规问题还不解决的话,公司后续经营会有更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