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学衔接能培养出拔尖人才吗？(4)

　　姚训琪表示，该班为小班教学，通常不超过30人，从初一开始培养，有切实的课程支持。求真书院的教师团队通常在周末采用线上的方式授课，课程内容涉及基础数学知识及其应用、数学工具的历史、数学人物史等。另外，求真书院还会组织一系列社会考察、游学、开放日活动，邀请少年班的学生亲自前往书院体验。学生在初三会有一次考核，丘成桐会亲自进行一对一面试，看学生是否适合进一步的数学学习，特别优秀且有志于终生研究数学的学生会进入“丘成桐数学科学领军人才培养计划”，无须高考，在高中毕业后直接进入求真书院，接受为期8年的本硕博贯通培养。

　　姚训琪分析说，少年班学生也可以走数学竞赛和高考的道路，但该班的设立不是单纯为了应试，而更强调让学生学习如何应对挫折和从失败中汲取经验，从而更有效地发现适合数学学习的拔尖人才。刘海峰指出，竞赛获奖就意味着锁定顶尖大学，融易新媒体消息，本质上还是重选拔而轻培养，大学对人才提前培养的参与度较低。大中衔接要把选拔和培养人才的工作往前推。

　　阎琨认为，学科竞赛只提供了一个定量手段，拔尖人才选拔应考察其志趣和学科知识间、心智结构与学科的深层文化结构间的默契感和亲和感。其次，对实践智能的考量也非常重要。选拔拔尖人才时，也应侧重于考查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以及在他们感兴趣或表现出特长的智能领域，规划和实现目标的能力。同时，应高度重视拔尖人才早期教育的师资培养工作，建立相关资格认证制度和行业标准。

　　去年3月，在华附的“丘成桐少年班”开班活动上，亲临现场的丘成桐有一番话令姚训琪记忆深刻。丘成桐认为，高三这一年的重复备考，实际上在抹杀学生的数学创新能力。为什么要做少年班，就是因为中国的数学拔尖创新人才本不应通过高考进行选拔。针对有些拔尖学生进入大学后对专业不适应的问题，阎琨表示，人才的成长路径是动态的，初高中生通常对学科和专业的逻辑和规律认识不够深刻，自身的学术偏好也处于不稳定摆动之中；他们当下对学科的兴趣可能始于懵懂的爱好，而非深入接触后的理性选择。部分学生进入大学后，才可能真正认知他们所在学科，发现自己的志趣，产生探究基础学科某一领域的持久动机。随着大中衔接模式的深入推进，可以为中学生提供理性定位未来专业的机会。

　　尽早甄别学生的长期志趣仍然是大中衔接探索工作的重难点，目前的甄别技术还很缺乏。阎琨建议，从中学甚至小学开始，学校就要为学生建立一个大中学教育部门共享的信息平台，形成拔尖人才信息服务网络，提供可查询的成长档案，从而追踪学生志趣的形成与动态变化。中学需要配备个人的职业成长导师，大学需要适度开放弹性转入和转出机制。同时，人才选拔要配备拥有顶尖专业知识能力的队伍，高校和中学都需要组建跟学科结构和专业知识相匹配的招生团队。

　　多位受访专家表示，有些学生虽然对某学科有兴趣或显现出天赋，但可能不适配竞赛训练。大中衔接应做到让每个人的能力最大化，为每个学生个体创造合适的教育环境。拔尖创新人才的培养应分专业且多样化，尽量避免出现学生在某学科盲目投入、进入大学相应专业后又水土不服的情况。师资力量有限的中学可能无法做到多学科兼顾，需要量力而行。

　　(文中魏蔓、高晨为化名)

　　《中国新闻周刊》2024年第1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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