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2014年7月,乐视网的“多屏互动”战略就被广电总局叫停了:总局不允许在智能电视上直接观看互联网内容,要求对电视和PC/移动端内容进行区分。从2014年下半年开始,任何内容方要进入智能电视终端,必须通过14个内容牌照方、7个集成牌照方。其中,内容牌照还有可能申请或收购,而集成牌照原则上不会再颁发,而且全部为国有控股企业持有。
上述监管政策立即把乐视“生态系统”置于尴尬的境地——它不能把乐视网的内容直接搬到乐视电视上,必须至少找一个集成牌照方合作,把内容先授权给它;智能电视不能直接访问乐视APP;电视直播等功能被限制或取消了。监管限制总体上越来越严,很难找到空子。当然,监管对其他巨头也是一视同仁的,BAT也无法单独进军“客厅市场”了。不过,乐视网受到的打击是最大的。
严格地说,乐视网通过智能电视占领客厅、打通内容和用户体系的努力,在2014年底贾跃亭回国的时候已经失败了。如果乐视网还想支撑几百亿乃至上千亿的市值,还想维持“创业板龙头”以及“互联网第四巨头”的身份,就必须寻找新的增长模式。遗憾的是,在2013-14年,中国互联网行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竞争格局已经对乐视网非常不利:
腾讯通过微信和手机QQ完成了“移动化”,无孔不入的微信成为了移动互联网全民应用,并成为此后多年腾讯战无不胜的基础。
阿里大力推进电商业务的移动化,在云计算领域下了重注,并且开始了进军文娱行业的尝试(虽然不太成功)。
百度的动作稍微慢一点,但是也通过一系列收购开始了移动化;它还在O2O、金融领域加大投入(虽然也不太成功)。
在贾跃亭身处国外的半年多时间,京东、阿里先后完成了上市,头条等一批创业公司完成了新一轮融资;移动互联网的大局开始确定,主要演员全部就位了。对乐视网来说,建立“生态系统”的机遇已经基本丧失了。在正常情况下,贾跃亭应该考虑要么发展老本行——基于版权内容的视频平台;要么干脆全面进军智能硬件与小米死磕;要么探索新应用、新场景的机遇,争取实现转型。
前两条道路困难重重,因为在相关市场已经存在很强大的对手了。但是第三条道路未尝不可——当时移动互联网行业还存在很多空白地,很多需求和场景尚未得到满足;以乐视网掌握的资源,是有希望实现转型的。事实上,新浪、网易、陌陌等互联网公司在发展过程中都成功实现过转型,有的还不止成功了一次。
问题在于,当时的A股市场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市场:估值体系崩溃了(向上崩溃),大家沉迷于讲故事、听故事,市场情绪极端乐观,融资渠道非常畅通。在这种不正常、不健康的氛围下,认真做业务远远不如吹一个大牛来钱快。如果当时还在初创期的一些互联网公司有幸登陆了创业板,很可能也会在巨大的诱惑下站到“吹牛赚快钱”的那一边。
当时,部分A股分析师和投资者甚至提出了一个“重构理论”:虽然很多创业板公司的估值都偏高了,但是高估值可以反过来促使公司创新、倒逼经济增长;因为高估值意味着更多的财务资源、更好的员工激励、更大的品牌效应,对创新型公司肯定是有利的。别的资本市场是“先有好业绩,再有高估值”,A股创业板完全可以反过来,“因为有高估值,才有了好业绩”。
其实,上面这套“重构理论”就是索罗斯在《金融炼金术》当中提到的“反身性”理论,即基本面和市场面是互相影响的,市场预期也可以对基本面起到正面作用。不过,当时A股的市场面实在是太乐观了,以至于一般的故事已经刺激不起市场的进一步正反馈了。
所以,贾跃亭回国之后,从来不屑于讲什么“颠覆BAT”,一上来就是“颠覆苹果”;也不再讲“打通客厅与移动端生态”了,而是“全球生态”“无孔不入的乐视生态”。因为只有这样的故事才足够劲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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