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新闻事件报道:泸山大火中殒世的18名扑火队员和他们的最后一刻(4)

    陈淑(化名)在城里最为夺目的建筑“南丝路大厦”附近开了家羊肉粉店。3月30日傍晚,21人的打火队出发前曾在大厦前的广场集合。陈淑33岁的侄子陈章华也在其中,她想到可能是去西昌打火,但没有过于担心。凉山地区森林火灾频繁,在她看来,这和往常似乎没什么两样,“就是打个火嘛”。

    次日,侄子遭遇不测的消息传来,陈淑难过万分,后悔前一晚忙着做生意,没去看他一眼。白天,她魂不守舍,到了晚上,她又不睡着觉,半夜时分迷迷糊糊,老觉得是“侄子打火回来了”。

    外人看来,陈章华生活颇为艰难。他做过不同的“工作”,包括卖菜、在工地上打杂、搞装修等。“就是一个农民。”陈淑评价。为卖菜,陈章华曾专门买了一辆三轮车,但后来生意不好,便去工地上打工,“啥子都做”。

    在陈淑店铺斜对面的临街商铺中,也有一家“羊肉粉店”,是牺牲扑火队员黄元林和妻子开的。澎湃新闻近日在宁南县城走访时,该店面始终没有开门。黄元林一位好友说,其住在披砂村,还开了一家农家乐,擅长做柴火鸡、柴火鱼。

    在这座小城里,还有牺牲队员钟生文经营的豆干店、曾顺富和妻子开的理发店,以及樊桂伟家的“米酒摊”。廖帆是在3月31日早晨得知丈夫樊桂伟出事的。她很早要起床为一天的生计忙碌,给3个孩子做饭、上楼顶喂鸽子、准备米酒到街上卖。除了扑火队,樊桂伟没有其他正式工作,只是打些杂工,“米酒”是一家人重要的生活来源。

    8点30分左右,廖帆出门摆摊,碰见站在门口多时的乡镇干部。其中一人说,“大姐,跟你说个事啊……他们失去了联系。”廖帆“心态崩了”,手抖个不停。大儿子11岁,已经懂事了,见此情形,一个人跑回卧室哭。

    樊桂伟当了10多年民兵,“一直在打火”,尤其是去年年底加入专业扑火队,“政府一安排,他立马就去”。“他觉得这项工作是在保护人民财产安全,一直很热爱,家里有天大的事,接到任务了,都要去前线,把打火放在第一位。”因经济拮据、工作危险,廖帆对此也颇有一些怨言,但每次打火后,见樊桂伟一脸疲惫地回家,又很心疼。

    这些天,她人在西昌,家里两个幼子常打电话来问,“什么时候跟爸爸一起回来”。大儿子不说这些,只是有些沉默。让她稍感安慰的是,“老大很懂事”,将弟妹照顾得很好。

    吴明香和张明福夫妇则有两个孩子,儿子20岁,女儿则刚满4岁。“他平时是一个挺能干的人,只要能挣钱的活,他都会去做。”吴明香说,丈夫在工地上干过杂活、又去安装过家具。

    决定生下小女儿时,吴明香已有37岁。因其身体不好,张明福劝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和儿子咋办?”吴明香则告诉丈夫,自己“心头有数”。“他劝了我好多次,但我知道他其实挺想要小孩的,就是担心我。”吴明香说。

    2016年1月27日,大年三十,孩子出生。医生告诉张明福,“是小闺女”,后者很高兴,抱过孩子不停笑,说“想一直在这儿,抱起好好看看她”。他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女儿的照片,配文是“贺岁千金”。

    闺女出生后,张明福比以前更加急迫地想要挣钱了。“多一个人多一笔开销,但凡我能做的,都会去做,你不要管,把屋头管好就行了。”张明福告诉妻子,自己该“撑起这个家”。

    张明福参加扑火队,除了“为国家做贡献”,也是想多挣点钱。扑火队的“工资”是1500元/月,每次上山打火还会有补贴。“以前(做民兵时)出去打火都没补贴,还倒贴钱,自己骑车出门。”吴明香说。

    日子虽然清苦,但一家人其乐融融。“女儿很黏爸爸,每天都要爸爸喂她吃饭,洗澡也要爸爸,睡觉也要爸爸。他好忙的。”吴明香说。张明福曾对儿子说,“农民干出来的难”,得“好好读书”,这才有前途。儿子也很争气,考上了川内一家颇有名气的医学院,在读大一。“儿子还想考研究生,他(张明福)说‘尽力考嘛’,不管怎么样,钱都能交出来的。”吴明香回忆。

    在县城东北角落里的天鹤村一组,37岁的周全生建有养殖场。4月1日下午,澎湃新闻走访至此时,养殖场里面尚有为数不少的鸡、鸭、鹅、猪等家禽,以及鸽子。夏季时,周全生还会养蚕。彼时主人不在,只有一条大黑狗守着。

    

    其中一名牺牲队员的养殖场,位于宁南县城东北角落。 澎湃新闻何利权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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