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功能分布,大兴机场航站楼的核心区主要提供给旅客值机,而登机口则分布在五条指廊上。郭双朝给记者拿出了规划:航站楼的东南、中南、西南三条指廊长411米,东北、西北指廊长298米,“这样就确保航站楼中心前往各登机口的距离得到最大优化,旅客从航站楼大厅沿指廊前往最远端登机口乘机距离最远不超过600米,所需时间不超过8分钟。”他说。
这五条指廊也将成未来大兴机场的“点睛之笔”。记者近日探访获悉,五条指廊的端头均设置了露天的“空中花园”,分别被命名“丝园”“茶园”“瓷园”“田园”“中国园”。
在中国园,古建工人徐海涛为了一扇门楼已经忙了两个月。中国园是五个空中花园中唯一拥有建筑物的园区。虽然只有400多平方米,几乎涵盖了八角亭、榭、廊、歇山顶等中国传统古建筑所具有的全部特点。
难度
“扎哈曲线”终成现实,旅客如置身阳光峡谷
大兴机场也被称为已故设计师扎哈·哈迪德留给北京的一个礼物。在交给中方设计团队前,扎哈与法国巴黎机场集团建筑设计公司对航站楼设计方案打磨了6个月。这当中便融入了知名的“扎哈曲线”。
在同体量的建筑中,这样的设计还未曾见过:撑起航站楼核心区18万平方米屋顶的,竟然是8根C型柱。这8根C型柱如同花朵一般,从屋顶自然延伸到地面。C型柱上宽下窄,底部最窄处只有3米,顶端最大跨度达到23米,形成一个800平方米左右的椭圆形天窗。在中间的商业区部分,则诞生了“阳光峡谷”。阳光从天窗中倾泻而下,如同一条光的瀑布,给人以开敞、通透、流动之感。
旅客顺着光线前行,还能轻松找到指廊的方向。“经过光照模拟,天气好的时候,白天航站楼内基本可以做到不开灯。”北京建院北京新机场项目设计总负责人王晓群说,从高处看,商业区就像一个峡谷,是接待八方旅客的城市客厅;办票厅夹层的餐饮区则成为一个天然的观景平台,可以俯瞰机场内景,光影变幻。
绝佳的图纸交到主航站楼项目总工段先军手中,立刻变成了世界级的难题。现实中,用坚硬的钢材编织出优美的“扎哈曲线”并非易事。段先军被同事称为“公司里的大熊猫”,擅长的就是最难的技术攻关。
主航站楼屋面网架重量超过3万吨,是大半个鸟巢钢结构的重量;跨度达180米,最高和最低点起伏高差约30米。8根C型柱之间距离达到200米,中间甚至能放下水立方。再往上看,纵横交错的屋面网架上有1.23万个球节点,6.3万根钢管的总长度更是接近500公里。这样错综复杂的屋面施工,支撑、安装、提升都是步步惊心。
历经无数个技术方案的讨论和优化,施工方案敲定了,“分区施工,分区卸载,总体合龙”。根据中央天窗和条形天窗,整个屋面被分割成6个分区,对不同分区、部位采用原位拼装、分块提升、累计提升等多种方法,共需进行26次单元分块提升、13块单元原位拼装、31次小合拢、7次卸载、1次大合拢。
为了保证屋顶上每一个构件能精准到位,数字三维仿真模拟技术、测量机器人、三维扫描检测、三维空间坐标测量、超声波无损检测等一批最先进的设备被应用到施工中。钢结构成功封顶时,误差控制在两毫米之内,19万余米的焊缝堪称完美,一次合格率高达100%。
精度
灯光靠芯片自控调节,空调不见出风口
相比同事在结构上攻坚克难,张正负责的则是打通航站楼的“经脉”。仅新机场的主航站楼,就有108套机电设备,各路管线交叉汇聚,规模和难度在世界机场建设史上也是史无前例。
在主航站楼地下一层的信息系统机房里,管线从粗变细,到最后一排线路只有几毫米细。仅这一间机房里,就有20万个接点。
不远处的空调机房格外逼仄,张正只能半蹲着进去。头顶上的管线分成了十几层,每一层的管线多得数不清,却通往四面八方。若不是亲眼目睹,不会相信如此错综复杂的管线竟能变得井井有条。
2016年,航站楼土建结构还没完工,负责后期设备安装的张正就已经上手了。换句话说,工程还没建好,他就要把里面管线的位置、走向都定好,做出一张立体图纸。只用了6个月的时间,他带领的团队就将6300张机电施工图纸转化为一个形象直观的三维立体模型和700张三维深化图,并在虚拟演练中发现了20多万处施工中可能发生的“软硬碰撞”,提前全部处理完毕。
世界体量最大、技术最复杂的机电安装难题的攻克,也为新机场智慧运营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