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凉山曲布、凉山孟阳遭查：摆拍卖惨 直播带货谋取暴利

9月14日是2023年国家网络安全宣传周法治日，四川公安召开以“维护清朗网络空间，重拳整治网络乱象”为主题的新闻发布会，公告全省公安机关打击整治网络水军、网络黑产、网络黑客、网络侵公等网络乱象工作情况，发布相关典型案例。其中，凉山公安侦破一起打造卖惨网红主播，摆拍贫困假象吸引流量，雇佣“网络水军”涨粉引流，借流量销售假冒农副产品的案件。

凉山公安调查发现，2022年以来成都某传媒公司通过话术、剧本摆拍贫困、悲惨身世的短视频，刻意包装公司旗下“凉山曲布”“凉山孟阳”等多个网红主播，雇佣“网络水军”在平台涨粉引流、刷量控评，不断哄抬主播直播间热度，直播带货假冒的原生态农特产品，达到高额销量目的，牟取暴利，严重扰乱网络市场经济秩序抹黑脱贫攻坚成果。

2023年7月，凉山公安组织警力分赴四川成都、江苏南京、河北雄县、上海等地对犯罪嫌疑人开展集中收网工作，捣毁涉嫌虚假宣传网络传媒公司5个，“网络水军”公司3个，抓获犯罪嫌疑人52人，破获涉案虚拟账号1500余个，冻结涉案资金500万余元，缴获制假设备3套，制假原料30余吨。

此前，今年5月，《中国新闻周刊》曾刊发《大凉山网红背后的灰色地带》一文，对“凉山曲布”、“凉山孟阳”等网红主播打造卖惨、摆拍贫困假象吸引流量并借以销售假冒“大凉山土特产”的现象进行了披露。

2022年夏天，大凉山深处的谷莫村，突然住进了一伙陌生人。

谷莫村位于四川凉山州昭觉县特布洛乡，距乡政府1.9公里，距县城约30公里。如果从昭觉县城坐车前往，顺着一条窄窄的山间公路，用时约一个小时可以抵达。

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山间平地上，村里修建了几十栋半是砖石半是木质的米黄色二层小楼。村里流水潺潺，景色宜人。这里曾是电视剧《索玛花开》的取景地。现在村里正积极发展乡村文化旅游，若有外人来，那些小楼随时可以出租用作民宿。

拥有其中一栋民宿的村民拉洛注意到，那伙陌生人租用了村里的几栋小楼。“他们当中有网红，都是一个老板找过来的。”近日，拉洛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曲布和赵灵儿也住在这里。”

大山深处的“网红拍摄基地”

曲布和赵灵儿是2022年爆红的一对来自大凉山的青年男女。那年8月19日，赵灵儿在其视频账号上发布了一则关于她在大凉山“偶遇”淳朴、俊气的彝族放羊男孩曲布并到其家中“蹭饭”的视频，获得极大关注。

赵灵儿与曲布迅速崛起为当下大凉山最热门网红。截至2023年5月3日，该条“偶遇”视频已经获得249.4万的点赞，评论数12.8万条，转发11.9万条。

“赵灵儿”视频账号拥有272.8万粉丝，“凉山曲布”视频账号拥有216.7万粉丝。爆红之后，赵灵儿与曲布开始频繁直播卖货。几乎每次带货，销售额都有几百万元。

在“偶遇”视频火爆后，面对网友质疑，“赵灵儿”2022年8月25日曾发布视频自辩“没有团队”，“更没有大家说的资本和大公司的包装”。赵灵儿与曲布一起直播卖货的场地，也都布置在曲布家中。

但是，在2023年4月12日“赵灵儿”发布的一条视频中，赵灵儿与曲布则出现在谷莫村。当然，视频并没有提到他们出现的地点在哪里。视频中，赵灵儿提议带曲布和他的两个妹妹一起去县城，“去城里逛一下，吃点好吃的”。截至2023年5月3日，这条视频获得了21.1万的点赞。

虽然山间风光极好，但到谷莫村旅行的人并不多。一位村民说，“去年只来了一拨人，是云南的学生，应该是来调研。”因此，曲布和赵灵儿这拨人入住谷莫村，在村里就格外引人瞩目。拉洛等村民都注意到，他们往往是白天出去，晚上回来。拉洛也知道，这些人是在拍视频、做直播。他们还租了山上村民弃用的一些老房子，用来拍摄视频，“有时候还会在山上烧火做饭，直播给网友看”。

尽管已在村里住了快一年，但“拍视频的”这拨人，跟村民交流并不多。拉洛说：“他们在这里做他们的事情，很少跟我们说话。”不过，这拨人有时还是会邀请村民参与拍摄。拉洛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这种村民参与的内容多是他们送点东西给村民，让村民说几句表达感谢的话，每拍一次，他们会给参与的村民一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