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赌石”曝光：价值不菲的原石和投资人全是假的(2)

经过前期侦查,警方成功锁定该团伙的主要成员及藏身地点,随即赶赴外省成功抓获了包括李某、黄某、吴某为首的四个“赌石”诈骗团伙35人,并缴获了大量涉案物品。

据诈骗团伙成员交代,为了增加直播间点击量和关注人数,聘请了多名水军,用多个虚拟身份烘托直播间气氛,煽动遭害人参与“赌石”。每次直播期间,除主播外,还会安排一位“货主”,其实也是公司雇佣的“假专家”。这名“专家”谎称从缅甸带过来的翡翠原石,实际都是团伙成员事先准备好的道具,根本不具备市场价值。

诈骗团伙成员在直播场所遭警方控制(浦东警方 供图)

目前,涉案人员均遭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案件深挖工作正在进一步开展中。

套路多变,遭害人难察觉

此前,包括浦东公安部门在内的多地警方,都已对此类直播间骗局进行过打击。2023年7月,湖北武昌警方在云南瑞丽打掉一“翡翠原石”诈骗团伙。经查,该团伙通过开设直播间进行翡翠原石售卖,通过主播现场直播,同时安排水军配合炒作,用几十元一公斤的翡翠原石“公斤料”,通过贴皮、喷漆、打灯光等手段,冒充价值几万至几十万元不等的上等翡翠原石,引诱受害者以远高于原石本身价格购买。

通过该团伙头目的交代,开设网络直播间引诱他人“赌石”的真相浮出水面。直播时,原石的“切涨”或“切垮”全由主播说了算,而主播一般先用一些小料跟受害者说“切涨”,受害者一旦投入大额资金再次购买,主播就会说“切垮”了,钱亏了。

在浦东警方今年查获的另一起案件中,诈骗团伙为了吸引更多客户参与赌石,直播平台还让客户多人平均分摊购买原石的钱款。表面看是降低赌石损失风险,实则平均分摊的人除遭害人外都由水军扮演,实际上只有受害者出钱。

而竞拍原石的人越多,价格就越高,从几百元涨到几万。主播会根据经验判断该客户是否会继续参与,然后决定原石是否“切垮”失败,还是继续“养客户”,但无论如何,最终目的都是最大限度地骗钱。

作为骗局的重要道具,所谓的“原石”,许多都是涂了油漆的普通石英石,根本开不出翡翠;手电下泛出的“绿意”,源自颜料染色。

直播过程中,诈骗团伙会在事先将普通石头“开窗”——对石头进行部分切割,露出里面较好的玉石质地,然后将其余未“开窗”部分展示给客户。当客户遭这些看似诱人的“新原石”吸引并决定参与赌石时,团伙成员便会在直播中假装再次“开窗”,将事先准备好的已“开窗”部分展示给客户,以此证明客户赌中的是价值连城的玉石。

“这些直播间的场景简陋,切割石料的工作台在镜头远处,便于他们轻易调换道具。”警方介绍,这显然已经不属于“原石交易”范畴,是完完全全的诈骗。

在一次次打击中,浦东公安民警发现,犯罪分子的套路也在不断“进化”,并逐渐游走在灰色地带。例如,直播间的“油漆石英石”,有一些遭诈骗团伙换成了真原石——玉石商场借来的“演员”,不会切割,反复利用。又如,诈骗团伙会声称“玉石加工成饰品后,售价更高”,从批发市场收购一堆便宜的玉镯玉佩,伪造鉴定证书后,再寄给受害人,以此安抚他们“受伤的心”。再比如,有些“玉石商人”还会由境外人士假扮,借口“边境出事”了,顺势卷钱跑路,一去不复返。

越来越多的套路,也让不少遭害人陷入迷雾。许多遭害人并未觉察自己遭骗,只是单纯以为“投资失败”或“运气不佳”。来自外省市的李先生前后投资了35万元,直到民警找上门时,他还拿出犯罪分子寄来的廉价玉饰,振振有词:“开出来的货,我都收到了!怎么是遭骗呢?”

对于这些套路,浦东公安分局三林公安处调查处案队副队长赵亮一语道破:“涨,是为了把你留住;跌,是为了把你‘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