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会说非洲作家写的是魔幻现实主义,可在我看来,现实跟幻象和想象的边界是很模糊的。相信中国的乡土文学也是一样,都是魔幻渗透进现实。在安哥拉或莫桑比克大一点的城市里,不断地有从乡土地区迁徙来的人们,这些人把梦和魔幻的习俗带到城市里来。
界面文化:你对中国乡土文学的了解是如何而来的?
阿瓜卢萨:没有特别的了解。小时候家里有中国的瓷器,观察瓷器上的图案都是很魔幻的,那些图案好像隐隐地在告诉我些什么。人类社会就是有很多共通之处,非洲和中国乡村的群体和大地或传统的联结更加紧密。
界面文化:跟大地的联系是不是包括跟动物的联系?小说中有蜥蜴的叙事,有露台上养的河马,还有一些动物的譬喻,比如“像猛禽一样俯冲下来的夜晚”。
阿瓜卢萨:这样写是非常自然的。这个问题之前也遭问到,尤其是在欧洲的时候,很多欧洲人都会问《贩卖过去的人》为什么让蜥蜴作为叙事者。有一次在法国,融易新媒体消息,一位塞内加尔的读者替我回答:动物会叙事,动物会讲话,这在非洲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跟动物交流,不管是在非洲的生活还是文学中都广泛地存在。在里斯本的一次书展上,一位安哥拉的女读者专门过来感谢我写了这本蜥蜴作为主角的故事,因为她本格拉的家里就有蜥蜴,这条蜥蜴还会对她唱歌。跟别人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大家都会取笑她。我相信蜥蜴不会对所有人都唱歌,当然希望它们也能对我唱歌。这本书是纯虚构的,但是我也在亚洲听到过蜥蜴大笑。有一次,我和一个朋友在马来西亚的丛林里露营,睡觉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大笑,我们开灯去找,没有找到任何人,后来才发现是一只蜥蜴在笑“哈哈哈”,蜥蜴发出的声音近似于人的笑声。
《遗忘通论》界面文化:你的作品里好像很喜欢安排现实与书本对照,书中的故事里还有故事,书里人也在读书,是怎么想到安排这样的结构的?
阿瓜卢萨:《遗忘通论》跟文学有强烈的关系,女主角为了逃离现实,把自己关锁在藏书室里,可是通过书籍、写作和阅读,她又接近和理解了他人。书籍或文学为那些身处严峻情况的人物开了一扇窗,她最后的存活也多亏了书籍和文学。我认为严格地区分文学、书籍和现实的意义不大,因为文学出自现实,读书时人们也跟着角色感受和找寻。
目前,在西方世界或者说整个现代世界,人们一直迷恋建立各种各样的界限,这种区分是非常人为的。读一本书的时候我更关心书中人的命运和故事,多过自己的邻居,但这时候能说我的感情是假的吗?这种感情和书籍确实构成了我的现实。人们总说要审视现实,并赋予意义,但这种意义是非常局限的。发生在我们内心的才是真正的现实。对我来说,现实是内在的、内心的。就在此刻,哪怕我们都围坐在桌边,我的现实跟你的也是不一样的。
界面文化:但是你的小说确实处理了人们共同经历的现实,包括安哥拉的历史以及前史,还有暴力流血冲突也进入了小说。
阿瓜卢萨:这些问题最终都是关于人的。我关注的是人如何遭置于极端和例外的情况之下。用小说来讲述,是为了让这些例外的暴力状况更能让人看得进去。小说写到了内战,这样的极端情况把人从常规中释放出来,此时人身上的怪物的一面或英雄的一面都遭放大,格外清晰。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遭怪物和英雄包围的,可是只有在极端的情况下,这一面才会彻底清晰。在规训很好的、正常态的社会,你看着这眼前个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英雄还是怪物。我很执着于写坏人,坏更迷人,也让我们更容易理解人性之恶。
03 好的诗歌带来好的惊奇界面文化:你小时候接受的是什么样的文化传统教育呢?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作家?
阿瓜卢萨:我妈妈以前是文学老师,教葡语和法语,我爸爸也是阅读爱好者,家里有一个小小的图书馆,书很多。父母没有命令我去读书,我们有阅读的自由。最早读的是巴西、葡萄牙还有安哥拉作家,南美作家也读得很多。诗歌是更为关键和基本的,我很喜欢塞内加尔的诗人利奥波德·塞达尔·桑哥,也会读中国诗歌,不太记得名字了。不会觉得这些诗歌之间存在什么界限感。我也是渐渐从诗歌转移到了小说写作中去。
界面文化:你从诗歌迁移到小说,小说会采用诗的写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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