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棵老梨树有200多年了,光这一棵树上就结了3100个梨,我种梨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赶上这么好的行情,我欠下的债,集体的、同学的、亲戚朋友的,计划到年底全部还完。”记者昨日走进刘青军承包的梨园,他正忙着和雇来帮忙的人一起摘梨,装箱。老伴儿这天有事儿去了出嫁的女儿家,刘大叔忙前忙后地一个人张罗。尽管忙得脚不沾地,但是能够实现三年前的愿望,还清为亡儿治病欠下的债,还是让他觉得日子有奔头:“不管儿子在不在,欠人家的钱一定得还,我有技术,不偷懒,百分之百能过上好日子。”
    □文/本报记者 秘晓芳 图/本报记者 王建国
    天降横祸 白发人送黑发人
    今年59岁的刘青军是石家庄市藁城区常安镇黄家庄村的村民,有一手熬大锅菜的好手艺,村里人家的红白喜事,都少不了他去掌勺。同不少人比起来,他的人生遭遇了不少坎坷。
    曾经靠种植蔬菜,刘青军积累了一部分家底。1994年,他学着别人做起了梨的买卖,不过由于经营不善,赔了8万元。那时候的8万元,真是压了他很长时间,花了很多年才还清了外债,从此不敢再尝试经营,而是老老实实地把精力放到了自己的土地上,开始侍弄蔬菜和水果。
    为种好水果,刘青军除了向别人请教之外,还订阅了不少杂志,他说:“我喜欢果树,20多年前我就订了多种果树期刊,还跑遍了各地的水果种植基地,光去烟台少说也得跑了六七趟。种果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因为管理影响过收成。”
    谁知,在日子刚刚好起来的时候,厄运降临在刘青军的头上。2016年,他跑长途运输的大儿子被确诊患上了胃癌和直肠癌,那一年大儿子只有35岁。为治病,刘青军和儿子欠下了不少外债。然而,由于是癌症晚期,治疗的效果并不理想。大儿子一度生出了不让老爹再花钱救他的想法,但刘青军告诉儿子不要放弃:“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咱们也得治,宁可治死,也不能拖死。”半年之后,大儿子不幸离世,给刘青军留下了一屁股的外债。刘青军还有一个二儿子,平时靠打零工为生,家庭条件一般。
    “我欠的这十几万的外债,一部分是我大儿子借的,一部分是我借的,这些债我原来都写在本子上,后来搬家时本子也丢了,但是欠下的每一分钱,我都牢牢记在脑袋里,尤其是儿子借的债,我不能让他人走了,债还留下,我欠的债,一笔一笔也都要偿还。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让帮助过咱的人寒心。”
    刘入群是刘青军的同学,也是同村的发小,刘青军说,现在欠他的钱是最多的。刘入群听了笑着说:“什么多啊少啊,谁都有不顺当的时候,他就是要强。当初他大儿子生病的时候,医生都劝他放弃吧,结果他说‘家里的鸡生病了还治呢,何况这么大的人’,明知道希望不大,还尽力救治。后来他手里有点儿钱就陆陆续续地还这个还那个,我跟他说了好几次,我不急着用钱,你着啥急,你慢慢来呗,他这个人人缘也好,做活也好,就是时气不强,点儿背,但是他从来没有认过这个命。”
    谢绝捐助 坚信靠双手能致富
    中年丧子的刘大叔没有沉浸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中,他拒绝了别人的募捐,而是更加辛勤地在承包的果园中劳作。2018年1月7日,刘青军在QQ的“说说”里发了一个誓言:希望三年后的今天,自己的苹果和玉露香梨能被更多人认识,也希望三年后能还清一切外债。
    为早日还清外债,老两口几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泡在果园里:“年三十,等有人放开鞭炮了才回家,过了年,初二就来地里干活儿。冬天剪枝、春天施肥、疏花、夏天套袋、防病,而秋天是最忙碌也是最幸福的时刻,采摘、装箱、入库,果子摘完了,还要赶紧买羊粪施底肥……”
    刘青军坦言欠钱的日子压力真是大,原来也不说有多富裕,但吃穿用度都不缺,三天两头炖肉,但是现在没还清外债,连个排骨也都不敢吃,隔上几个月炖一次肉,也是为了让正长身体的孙子孙女解解馋。
    别人种果树一般都雇人干活儿,融易资讯网(www.ironge.com.cn),但为了降低成本,刘青军尽量都是自己干:“我有四十亩果园,有承包集体的,有承包个人的,700多棵梨树、1000多棵苹果树,都是我一剪子一锯子修剪的,挂果之后套袋,绝大部分都是我们老两口自己干的,今年鸭梨套了11万个袋花了17天,香梨套了6万个袋花了半个月,最后雪花梨的5万个袋子实在是怕误了农时才雇人套的,每天踩着梯子爬上爬下,特别累,那段时间我们老两口的腿都肿了。”说着说着,刘青军声音哽咽起来,他赶紧低头扯起裤腿儿,指着当初肿的地方给记者看,趁机拭了拭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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