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最大的自然历史博物馆巴西国家博物馆,曾经收藏已有200年历史2000万件文物,2018年9月的一场大火,让这座博物馆90%的文物被焚毁。如今,“从灰烬中重建”巴西国家博物馆的工作,包含了文物的数字化重现。
2019年1月10日,腾讯博物官开启“数字巴西国家博物馆”资料征集活动。9月27日,“数字巴西国家博物馆”正式面向公众开放。用户能参观和浏览700个数字档案。其中300件藏品由巴西国家博物馆官方授权,400件被焚毁文物,则是对热心人士捐献的资料进行数字化重建而成。
“近年来,随着整个社会数字化发展速度的加快,给各个行业带来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甚至形成了各种符合数字化社会需要的新的形态和业态,相比较而言,博物馆在这方面,显然是比较落后的。”上海博物馆信息中心副主任刘健对记者说。
上海博物馆信息中心成立于1984年,其前身为电脑组,是一个主管馆内数字化建设的职能部门。数字化从藏品管理起步,如今包含藏品管理系统、上博网站、上博藏品图片库系统、上博手机导览系统等应用。
据刘健介绍,虽然国内的博物馆数字化建设,已经有30多年的发展历史,但实际上这些技术的应用,并没有给博物馆带来质的改变。
“博物馆在做数字化时,常常纠缠在枝枝节节,各类应用做了不少,但真正能改变博物馆整体工作形态和思维方式的产品,却很少见到。”刘健感慨。
这次“云看展”的迅速蔓延,能否加速博物馆数字化进程?刘健觉得“未必”。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兴奋或受到鼓舞,但我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危机。管中窥豹,从这些网上展览可以看到,我们的数字化建设中,同质化、质量失衡、原创力不足等现象依然存在,而对博物馆数字化的本质认识也颇为欠缺,这可以说是我国博物馆数字化建设的最大桎梏。”刘健说。
据他观察,3个月以来,大多数博物馆推出的网上展览,是将网下的实体展览,以三维虚拟的形式转化而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只是“扬短避长”,很少见到从数字化优势,“发挥数据和数字化解读优势”的展览,思路还是“比较局限于实体展的再现”。
在刘健看来,数字化展览需要“重新塑造观众与展览之间的沟通模式”。即使仅仅是附属、配合实体展来展出,线上展也不应该只是把线下的展品和场景以复制式的三维全景制作后放到网上就行了,更别说那些完全为网络空间打造的纯虚拟展示了。
更重要的,是要发挥“线上”这一形式的优势和特点,对主题、内容重新进行策划,“以同样展品和不同的立意”,在互联网上进行二次创造。
“这才应该是‘云看展’的本意,也是博物馆数字化建设应该把握的原则。”他说,“这不一定取决于技术,而更多的是取决于创意和内容。”
上海博物馆信息中心正在构思建设一个数字人文项目,试图用大数据反映中国古代某一阶段的社会、经济、人物背景,及其对当时艺术发展的影响。
上海博物馆的一个实验性项目——上博数字中心,尝试对藏品数据、客流数据、新媒体传播数据、展区观众行为数据、商店文创产品销售等数据汇聚整合,以大数据为依据,驱动整个场馆的精细化管理。
作为上海市第二批人工智能19个试点应用场景之一,上博也在进行人工智能方面的尝试,试图在藏品研究、文物修复方面,加入人工智能的辅助。
“目前的博物馆数字化,走到了一个关键点。如何避免低层次的重复建设,让数字化真正走进博物馆的核心业务领域,成为博物馆创新发展的引擎,这个可能是我们博物馆人所需要进一步去考虑的。”刘健说。
在他看来,整个社会已被数字化改变,不能低估博物馆数字化工作的真正意义。
“很多人说,博物馆的‘物的体验’无法被取代。但是当网络电商兴起,许多百货商、书商、出版商,也是以相似的理由盲目乐观的。”他说。
韩朝的设想是,在未来能够通过AR还原技术,把文物当初的出产或使用经过场景再现,让它们鲜活起来。在他的设想中,将来“云”游莫高窟时看到的,将不再只是数字化的展品加了一些动效,而是整个壁画被千年以前的匠人们,一笔一笔描绘出来的动态过程——观众将看到飞天舞在眼前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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