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加开始积极自救。在华西医院康复师的指导下,旺加每天都坚持做康复训练。渐渐地,下身没有任何知觉的他学会了自己穿衣,学会了如何从床上转移到轮椅上,也学会了怎样处理大小便和应对并发症等。
2018年,在当地政府支持下,旺加在玉树成立了“玉树州脊髓损伤者希望之家”。“希望之家”现有成员65名,年龄在13岁至65岁之间,他们中有六成是因玉树地震导致的脊髓损伤。
旺加不忍心看着那些伤友挣扎,每年7月初,在广阔美丽的巴塘草原上,旺加都会请来自四川、青海等地的老伤友、心理培训师等参加康复训练夏令营。
“很多患者需要家人照顾,但我希望把专业护理知识分享给他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一些改变。”旺加说。
如今,温馨的环境让“希望之家”成为伤友们的第二个家,在那里不仅可以煮咖啡,烘焙西点,还可以制作手工艺品。
“希望之家”墙体上部陈列着大家做的藏饰工艺品、玛尼石刻等,他们也和当地一些合作社合作代销产品,很多患者在重拾生活信心之余还有了收入。
眼前的旺加扎着小辫,穿着时尚,嘴角上扬,笑容淡定,戴着一顶酷帅的帽子,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要强的他很少谈及自己有什么痛、有什么难。
其实,对一个脊髓损伤者而言,难无处不在。他们的笑容背后,藏着太多不愿为外人所知的苦衷。比如身体病痛的影响、术后并发症的管理、膀胱会萎缩等等。有的伤友术后要带着导尿管,打篮球时也不能摘去。
如今的旺加,闲暇时喜欢坐在“希望之家”门前的藤椅上,看着这片曾被摧毁而浴火重生的土地,看着这片土地上崛起的美丽新城。
重生,这个词对很多经历过地震的玉树人有着刻骨铭心的意义。
4月初,记者在玉树禅古村又一次见到坚强的母亲索南措毛。
禅古村距离玉树市区3公里,美丽的村落因附近著名的禅古寺得名。该村共有232户764人,是当时地震时受灾最严重的村子之一。
2010年玉树地震,索南措毛的丈夫被邻居徒手挖了出来,可一对龙凤胎儿女却在地震中遇难。
这位善良的藏族母亲久久不能从失去孩子的悲痛中释怀,她整天以泪洗面,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就在她准备跳河自尽的那一刻,被在禅古寺当僧人的大儿子拉了回来。
那段日子,她整天在佛前祈祷:“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这样对我不公平,孩子是我的生命啊!”
也许是上天眷顾这位善良的母亲,2012年5月12日,她的另一对龙凤胎孩子在玉树市八一医院降生,儿子叫伊西达哇,女儿叫尕玛文毛。
再次见到两个孩子时, 他们已从咿呀学语的幼童变成大孩子,当母亲流着泪聊地震和这些年经历过的坎坷,懂事的尕玛文毛给妈妈递上了纸巾。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希望我的孩子平平安安,他们俩让我有了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索南措毛说。
绿满江源,是新生
玉树市有一个“三角花园”,笔直的马路在三棵松树前分岔。
“这三棵树可有故事”,市民旦增尼玛说,原来这里是一户人家,好不容易种活了三棵松树,马路修到这里要征地拆迁,这家人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保留这来之不易的三棵树。于是,就有了这个“三角花园”。
为了三棵树,改变了规划,玉树这个树贵如玉的地方做到了。
玉树州林草局局长昂江多杰是地地道道的玉树人,在他的印象里,买树种树是少时最快乐的事。
在藏族人的信仰里,树就意味着生命,是希望的象征。但在那个年代,玉树交通十分不便,唯一进出玉树的公路,大部分路段都还是砂石路,从省会到玉树少说也要整整两天的路程。
“那时候树苗稀罕,一根扦插用的小枝条都能换一盆青稞炒面。在困难的年代,一串玛瑙项链才能换一碗炒面,树苗太金贵了。”昂江多杰说。
即便这么照顾,大多数树苗还是难以成活。昂江多杰如今想来仍感痛心,高寒缺氧、气候多变,让这些绿色生命零落飘摇,“就像是扎曲河里的一片落叶,一不留神就消失了”。
虽然“树贵如玉”,一代代玉树人不断努力,定要在玉树育出树来!
“地震前,我们种的都是从外地买来的杨树、柏树,不好活,树龄也短,往往二三十年就不行了。藏柳不一样,成活率高,树龄平均能达到五六百年。”
说起藏柳,平时沉默寡言的玉树州林业站公保旦增站长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滔滔不绝。
公保口中的藏柳属被子植物,生于海拔4500米的山区,耐高寒,树龄长,是高原地区十分理想的绿化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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