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美国大选,看到的是中间选民的退场,决定选举结果的是极化的选民。”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教授赵可金提出了这样的观察。或许是原本持有温和的改革保守主义观点的JD·万斯,在《乡下人的悲歌》一书中,他将特朗普形容为“美国的希特勒”和“文化海洛因”,这一次,他作为特朗普的竞选搭档,走向了更出格、更极端的道路。
极化不仅出现在美国大选中,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和社交网络中,出格极端的发言似乎越来越多,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论调甚嚣尘上。日本文化批评家宇野常宽在《〇〇年代的想象力》一书中指出,我们“身处这个只从数据库之海中挑选想要的信息、信仰同一神明的人类轻易就与他人做出区分的当代社会”,这种区分无关宗教信仰或意识形态,只凭关于一件小事的认知不同,即可迅速形成共同体,难以动摇,完全排他。
如果各方都在把自己当作真理的持有者和受害方,那么我们还能否与彼此交流?在这样一个极化的世界,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威胁让人们变得偏执、戒备和不宽容 《文化的演化:民众动机正在重塑世界》在二战之后的几十年中,前所未有的高水平经济安全和人身安全带来了普遍的代际文化变迁,重塑了民众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促成了从高度重视经济和人身安全的物质主义价值观到强调自由选择和自我表现的后物质主义价值观的转变。威胁让人们变得偏执、戒备和不宽容,而免于威胁则会让人们变得具有安全感、开放和宽容。
一般来说,生存安全水平的下降会引发威权主义反弹。而近期在许多国家产生了排外型民粹主义威权运动,例如特朗普的当选,都不是由于客观性的匮乏导致的。这些国家依然拥有丰富的资源,民众的不安全感是日益增长的不平等水平导致的。随着收入不平等加剧,国家的收益几乎都汇聚到了顶层的少数人手中,其余大部分人的实际收入则停止增长甚至下降。福利的削减和高失业率又使得状况进一步恶化,年轻人的失业率尤其高。数据表明,在美国最年轻群体中,后物质主义者人数占的比例不比其他战后群体高。
传统的左派政党植根于工人阶级选民,支持收入的再分配。然而,后物质主义的左派和传统左派产生了鲜明的对比,其支持者多为中产阶级选民,他们强烈支持重大的政治变迁和文化变迁。这些都会让左派的、传统的工人阶级选民感到恐慌,激发排外威权注意政党的兴起。
有些人把特朗普等代表的排外性威权政党称为“极右政党”或者“激进右派政党”,认为这类政党更像传统的保守派政党,这造成了误解。因为传统右派的主要支持者是社会中较富裕的阶层,优先关注的是减税和减少政府监管,然而民粹主义威权政党则主要从受教育程度较低的阶层中吸收支持,主要关注的是排外主义和对快速文化变迁的抵制。一项针对32个国家的欧洲社会侦查数据分析显示,威权民粹主义的支持者主要集中在较为年长的群体、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群体、男性、信教者和多数族裔之中,这些群体都持有传统的文化价值观。
疏远社会、自伤自恋的道路无法走通 《自伤自恋的精神分析》在一个极化的世界,相同价值观的人们产生联结,互舔伤口般给予彼此认可。在另一些人眼中,在不知何为正义的世界,一旦与他人接触,一旦想要成就一点儿什么,就必然产生误解,令他人和自己受伤。因此,当代青年的心态处于“从对抗社会到疏远社会”的转变中。年轻人迅速表现出了非社会化的倾向,融易新媒体消息,在日本,有以茧居族为代表的“自伤自恋”型人,他们对社会性自我实现丧失了信任乃至产生了厌恶。
临床心理医生斋藤环看到,对茧居者来说,若是长时间茧居不出,很多人会“退化”,其结果可能就是心中慢慢滋生出自我伤害式自恋。即使不是茧居者,如果在学校或职场遭霸凌,在校园权力等级中遭定位为最底层,或者置身于尊严受到伤害的职场里,恶劣环境长期得不到改善,都有可能产生相互作用,催生出自我伤害式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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